“不要靠近我。”
“混蛋,不要靠近我!”
“说了快滚!”
在无形的宫殿中,一位穿着极其不合身的长袍的少年一脸惊恐地看着“外面”,自言自语般嘶吼着。
外面的影像中,慕容寒带着诡异的微笑,不停地向这边开枪,血溅满了整个宫殿的外围。
“……你在害怕什么?”一旁,怪奇嘶哑的声音传来。
那声音并不是常人可以发出的,硬要说的话,比较像是为了模仿人声而让某种物质摩擦所发出的,令人极其不快的声音。
“不关你的事,你也滚!”少年几乎要哭出来。
“……真有趣,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模样。”那个怪奇的声线带上了调侃的意味——尽管如果只听声音却发现不了。
“……这次,你不去救他了吗?”
“……”少年只是默默地缩成一团——减少自己的表面积以保护自己。
里德肯定想不到,上次在洛叶的城堡向他伸出援手的,竟然只是一个少年人——还是住在他脑海中的少年。
“那我去了。”怪奇的声音见少年没有回答,只好反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。
然而,听到背后毫无响动,它还是停了下来。
“当你不满于我的力量的时候,我还稍微有点看得起你。”说完这句话,它才离去。
“……”少年默默地,只是在角落里,用手臂包裹住自己的头,瑟瑟发抖——如果不看他手臂下的奸笑的话。
那道庞大的身影消失的瞬间,他偷偷地瞟了一眼屏幕,看到视线开始上升——这是里德的身体站了起来的象征。
“呼~谁把谁当真……”少年耸了耸肩。
那道从宫殿当中出去的身影不知道,在它的身后,窃笑的少年默默为自己刚才的演技点赞中。
在确认那个身影出去之后,少年抬起头来,撇了撇嘴。
“区区‘恶意’,就算是半神,不也是‘恶意’……”
他开始自言自语……就好像自从里德自以为“失忆”之后所做的。
“完全的空白,也可以诞生人格吗……”
“知识沿用的是我的……关系与羁绊也是。”
“那我和他有什么分别呢?”
“外貌?记忆?性格?”
“大概……是性格和超能力?”
“好吧下一个。”
结束了一个话题,少年又擅自开启了下一个话题。
“为什么桌椅的血手印没有被处理……不对,为什么那套桌椅没有被处理……有人在事件中动过手脚吧。”
“为什么不处理……如果那套桌椅不被处理会有什么好处?”
“……会导向下一次学级裁判。”
“她需要杀人事件版的学级裁判……来抹杀我。”
“慕容寒的背后是监察者……监察者的背后是预言家……”
“预言家看到了所谓的未来……那么……是她动的手了。”
事件的全貌像是一个个拼接起来的拼图,一个一个地解释了里德原本有些想不通的问题——可惜他听不到。
“结合第二次的学级裁判来看,慕容寒放弃了继续……这代表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已经在策划这次杀局了……”
“所以……为什么预言家要杀了我呢?”
少年突然沉默了。
即使再怎么荒谬的推论,他也推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这一个月中,这种类似的推理他已经进行了无数次——每一次都导向了这个问题,但没有一次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“……”少年突然瞪大了眼睛。
“……自我存在消除。”重复了里德的超能力名称。
“哈~我还以为是多了不得的答案……就这样啊?”
里德的超能力作为比较鸡肋的一种,却莫名拥有极高的优先级——那么,他能将自己从“未来”当中抹除也不奇怪。
“果然……我还是不习惯将里德和我看作一体呢。”少年苦笑——这个问题的答案之所以要想那么久,原因只是单纯的……无法将杀害里德放进推理中——在他看来,这个与自己相似的人格还没有站上棋盘的资格。
“毫无疑问,里德会在未来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……这个结果不是预言家想要看到的……那么她看到了什么?”少年继续推论,随即微笑。
“……她怕是瞎了。”作出结论。
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重获这个身体的控制权,自己会干些什么世人称之为疯癫的事情——那绝对可以影响整个世界,而在里德的超能力影响下,说预言家“瞎了”……倒也不算错。
毕竟——他,幽灵先生,可不是什么好人。
“接下来,就如之前说的那样,我允诺你死亡,法官”
“不……不!”法官的哭叫传遍了整个礼堂。
“不要抗拒,作为第一个将内脏挖出来的客人,我慷慨地赠与你永远的寂静,所以,【死吧!】”
法官脑袋一歪,失去了声息,倒在地上,死不瞑目。
在鲜血铺就的地毯上,癫狂的暴君疯狂地舞动着双臂,继续着他以人命为出场费的高昂表演。
{精神控制类的超能力?被我逼的变异了?我记得这个的应对方法是……}一旁,还在掏挖着自己的内脏,满手鲜红温暖的血液的慕容寒眼神闪烁,思考着应对的方法。
强韧的精神力来自于仇恨——也来自于离这里不远处满头大汗的李乐。
痛苦通过精神力共享了——也削弱了一部分。
“你在想什么呢?【放空大脑,唯有痛苦能让你清醒】”但是暴君发现了小小的不忠,切断了她的思考。
一个接一个的指令,将在场最后剩下的二人折磨得不成人形。
“里德,清醒……”学生会长很后悔——勉强算得上他的友人的里德被某种异物入侵,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为了家族利益而选择沉默——现在,他也要死了。
“【闭嘴!】,我清醒的很!”里德微笑,表示自己并没有被某种东西替代。
其实他也很奇怪,这力量是怎么来的。
但是,他唯一知道的,是他并没有遭到来自精神层面的攻击。
唯一让他的状态变成这样的,是不知名的恶意。
实际上他的心情很平静,像是深潭的湖水一般,没有波澜。
他所做的一切,就像是生活的调剂一般。
习以为常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去哪里?”
“收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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